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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二章:依纳爵的神类分辨——分辨的结构

依纳爵的分辨神类是所有分辨方法中最有效和用的最多的方法，虽是分辨方法之一。无论从操作层面，或是从完整系统方面都是其他方法所不能比拟的。在这一章本人将尽其所能介绍依纳爵的神类分辨中的分辨结构，包括静态的分辨和动态的分辨，也就是依纳爵神类分辨中的时间幅度。

第一节：依纳爵神类分辨的结构

 

     早在十六世纪，耶稣会会祖依纳爵建立耶稣会，撰写神操，推动神操的灵修运动。几百年来，人们一直的在运用神类分辨的规则。然而真正投入时间、精力研究这套规则的却不多。一般人只把神类分辨的规则应用在神操中的静修，用作分辨诱惑的工具。积极度神修生活的人会把神类分辨的规则用在日常生活中的行爲分辨上。所以，这套规则只要不被说说而已的口头禅，就一定会在祈祷、抉择、行动方面给予当事人有效地帮助。

一、梵二以后的神修复兴时代,无论教会传统灵修中的神类分辨，或是基督宗教内，或其他宗教内的神类分辨。都被灵修学家一一找出，做深入的研究。并试图改良以更好适应今天在基督徒的状况。对于拥有依纳爵精神的耶稣会士，不应因自己已经掌握了神类分辨规则的字面意义，或个别规则，能自如的运用而感到满足。而应站在时代的立场，深入研究理论基础，发展出整套连贯的规则经验与组织结构。

之所以提出依纳爵的神类分辨，也是因爲神类分辨可以把一切的神修经验做一个真正综合。不只是没有深思的随意混合。综合一方面能够照明在每一个抉择上天主所赐的恩宠；另一方面也能提供教会（基督奥体）临在于更多的文明及文化妙方。

• 天主自己领导人：在灵修上有一句至理名言“天主自己会领导人的生命。”在此神修背景下，天主显示出的面貌是位格性的，而非只是一切意义，及一切价值的终极根源。而是天主参与我们整个的生命。天主不是一个只会指挥我们生命的旁观者。因此度灵修生活的人只能感触、直观或接受。可这一些都不可能成爲主体中心或行动。度神修生活的人渴望天主的方式与男人想要结婚（抽象）的方式不同，却像男人想找一个太太一样（具体的人）。认识天主的方式与明了宇宙必定有一个根源的方式不一样，而应该利用渴望中的瞻想来体验。因爲天主被视爲一个很想占有，而且与身体相关的主题来了解。就像即将成爲太太的角色来了解。因此在神修观念中不可太僵化，在生活上不可太死气沉沉。是一种经验，一种境界，一种生活。

神修中的天主不是「他」，而是「你」。人所扮演的角色不是宇宙中实有物的角色，而是被以「虚无」所赋予的一「言」。关于这个「你」称爲绝对实体，因爲这个实体是无法控制与推动的。当人以「虚无」爲名转向「你」所提出的要求时。或相反被这个“你”提出要求时，就会产生宗教上神修过程。灵修与其他神学相比，灵修的目的是特定的，形式是位际性的。灵修的目的是改变本质与天主结合。度灵修生活的人不但相信天主把自己交出，作爲人类追求的目标和圆满的实现。而且更相信天主会亲自引导人的生命，朝向这个目标推进。换言之，天主不只是爲人制定目标，也亲自引导人走向目标。这样就会产生一些问题：天主如何引领人走向自己？天主有用什麽方式引领人走向他？天主引导人的力量置于何处?面对这些问题，历史上提出三种不同的答案。

• 自然界外实体的影响：有人说，天主有时会借着某些自然界外的实体，例如圣人圣女、天使、甚至魔鬼一类的媒介来到。这些媒介的能力远超过普通人，并能影响人类。可以改变人的思想、控制人的命运、增强或削弱人的动力、诱导心智、释放心灵、蒙蔽动机等。例如：圣女贞德听到的声音、法蒂玛三个小孩经验到圣母的显现，苏格拉底听到恶魔的声音等都属于这一类。一些民间宗教也有通灵者的说法。诺斯神修派（Gnostic）的宣教者称：“流出物”，即基督圣言带来的某种神秘知识，是引导人回归天主的中介。
• 理智的探索:自身的经验，初期修道时跟着修女们一起做默想，用推理、想象来认识天主。包括后来在神学院读的神学哲学，都是从理性或理智的角度来认识天主。天主教会的传统来自柏拉图以及新柏拉图思想的影响。例如圣师圣伯拉民（Robert Bellarmine）与圣文德（st ,Bonaventure,1221-1274）的著作以理性来认识天主，并说：“我们必死的人，除了经过天主的造化工程，绝找不到第二个天梯，能引我们上达於天主”。以至于新柏拉图派的大师卜乐定（Plo-tinus205？270？）说：“万有是给智慧大师指出如何认出至高天主的征兆，受教的司祭能借着这征兆进入至圣之地，与那普通人不能会晤者真实的会晤。”很明显，他们的目的是达到与神会晤的目的或走向灵修的圆满境界可以不动感情的只使用心智和严谨的思考。
• 情绪的推动：此外还有一种灵修传统，不借自然界实体的中介，也不靠理智的推理与探索达到与天主的会晤，而是被感情或情绪的浪涛带到天主面前。天主直接触摸他，这是理性所体会不到的。宗教心理学家威廉姆斯（William James）批判纽曼枢机（Cardinal Newmann）说，他不了解，感情是宗教的深度根源。所有理性的研究工作都是事实发生之后的阐明与归纳，不是同时并进在此时此刻，不能离开宗教感情的实证而独立存在。感情能帮助人进入更深的意识层次，是当事人在强烈的体验中不断上升，趋向皈依，走上成圣之路。获得救恩的保证，也使人生活在与天主不分离的状态中。这正是《不知之云》一书，作者所提到的：“用爱，人可以找到并把握天主，用思想绝对不可能。”靠着感觉、情绪的推动，人可以接受天主的指引，达到与主结合的境地。

 

• 前面本人谈到，人受自然界外实体的影响、理智的探索及情绪的推动，三者都能使用天主的指引，有时三者通用，即综合运用。都可以成爲达到天主的境界。在灵修历史上，三者各显其能，各有功用。依纳爵在他的神类分辨中三者全部运用。把三者全部纳入神修生活中,虽然不是依纳爵的独见，与同时代的圣十字若望、大德兰都有同样的见解。依纳爵的贡献在于提出一个结构，这个结构中三个因素都没有被排除掉，而且放于适当的地位。人们看到三个因素彼此的一个明显的效果，也了解这三个因素，及如何面对它们。现在我们进入依纳爵分辨的核心，找到依纳爵神类分辨的结构。

     思想结构模式：依纳爵首先提出思考的的一个基本架构，这个结构是把神修经验中的不同的形态因素综合起来，然后置入一个因果关系的模式中。在这个模式中自然界外实体成了善神或恶神（仇人）。理智、良心的自我约束是思考与意向，用理智来约束自我感官愉悦的幻想。这样就把积极和消极的灵修经验置于前面所说的三个层面，即自然界实体的影响、理智的探索和情绪的指引。其实，这三者之间有其联系的必然因果。例如，仇敌透过幻想唤起感官的愉悦，而善神透过理智产生良心上的啃噬。由此不难看出，仇敌与善神的对立，可以这样表达

善神→理智→良心的啃噬

仇敌（恶神）→幻想→感官的愉悦

以上是由上往下推，也可以由下往上推，就是由情绪开始（神慰或神枯），然后用理智的反省来辨识神枯的来源。可以这样表达：

      善神←理智（思想）←神慰

      恶神（仇敌）←思想（理智）←神枯

总之，我们可以由不同的路径进入灵修经验，既可以透过自然界外实体的灵感，再透过思考、反省达于某种情绪或感触。也可以先从某种情绪（无论什麽来源），透过理智的思考而达到善神的引导，或认识恶神的境地。

    本结构对于度神修生活者的指示：首先我们需要明白不同的灵修层次。如果把以上结构应用在重大罪人身上，这些人深受骄傲、贪心、私欲、易怒等偏情的影响。换言之，这等人的生活还没有转向皈依耶稣之路。他的行爲与抉择只是单纯的以生理或心理的愉悦，或痛苦作爲标准。其实日常信仰生活只是机械式的反应而已，而魔鬼的诱惑只以生理或心理的愉悦的幻想即可。但对于那些良心经过净化，灵修达到一定境界的人来说，生理或心理上的愉悦的幻想诱惑已经失去效力。恶神会改变策略，以人的理性上，以谬理的方式来扰乱人的心境。因爲这层次的人早已不受生理或心理上幻想的困扰了，已经能透过理智而深度透视了。因此恶神会利用错谬的的道理给他们带来良心上的啃噬、哀伤、无聊等感觉。如果这些情绪不及时调整而占了上风，时间久必会造成灵修路上的阻碍。而善神恰好相反，会配合人的灵修努力方向，给与勇气、神慰、光照、毅力等。此人的诱惑有可能仍然是愉悦与痛苦两极限的选择。但他却不以单纯以生理或心理上的反应爲基准了，能心甘情愿地接受作爲耶稣门徒的代价了，就是甘心情愿沉浸与痛苦之中。

 

自然界外实体的影响、理智及情绪所建立起来的因果联系，在不同的人身上运用也会不同。这要在神师的指导下使神修不断地进步。而依纳爵所重视的是情绪层面。因为情绪的能量虽大，却非人完全不能把握，不像自然界外的实体的影响，但也不是人力能完全控制的内在特质。情绪只是内心的一种激情，会在不自觉中引领人心灵的动向。依纳爵把各种情绪的面向归纳为一双对立的观念：神慰及神枯。依纳爵认为：“神慰指的是任何倾向天主的内心感情，感觉或感触上的激情，这些激情会拉人或推动人亲近天主。”这种激情的现象最多见的是体验到主的爱，当然还有其他的痛悔的热泪等。总之，一切能增加信望爱的感触、感动都是神慰，包括所有引导人在主的怀抱的任何愉悦的情绪。

 

神枯与此相反，依纳爵的神枯定义是：“神枯指的是任何倾向感觉、感情及感触的激情。不论这些激情令人忧内心扰乱不安的痛苦，或令人的灵魂慵懒舒适的安於疑惑不宁的境界中，只要它引人远离天主即是神枯。”神慰和神枯的区别不能简单的用痛苦与愉悦来区分。因为一个人可能很愉悦的去妓院，但去妓院是神枯的结果，因为他的行为是趋向罪恶的。虽然神慰和神枯都是情绪，但却不能用感官或神修的愉悦来表达，而是这些情绪所导向的目标所定。人的各种感触会激发情绪，如果这些情绪倾向于天主就是神慰，不费心与情绪的来源及强弱程度。

 

小结

在这一节我们介绍了依纳爵神类分辨的结构，依纳爵认为人走向天主的方式有三种，即自然界外实体的影响、理智的思考和情绪的激情。而依纳爵更着重激情的的分辨，把所有的情绪面向分为对立的两个层面，即神慰和神枯。分辨神枯和神慰主要在于情绪导向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