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 第五章：神慰中的自己与为决定奠定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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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章着重介绍了依纳爵的神类分辨中的神枯神慰的定义及其特征，相信读者对于依纳爵的神类分辨越来越清晰。上一章谈到神枯的种种表现，以及应对神枯的的策略。本章接着探讨，在神慰时应该做什么，神慰时应有的心态，在神慰时为神枯做准备，使神枯再度发生时，不走偏路，能正确走出神枯，不至于陷入假神装扮光明天使的圈套中。

第一节：在神慰中的灵修者

     依纳爵在他的《神操》中论及神慰时说：“神慰就是人内心的推动，使人在我们的造物主的圣爱中，开始燃烧，炽热。因而是他对于任何受造物感觉无味，只能在造物主中爱他们。同样，或因痛悔己罪，或因默想吾主的苦难，或因其他侍奉天主有直接关系的事，而感动得流泪。因而更加爱天主，这也是神慰。最后，一切信、望、爱三德的增进，一切内心的欢乐情绪，凡是引人向往天上的事，专务救灵魂，使人安息於造物主的，都是神慰。（《神操.辨别》，甲组，第三条。）”

 

在神慰时，人该做什么？举一个例子，一个人对医生说，我身体良好，该做什么？医生可能会说，好好的活着吧。是的，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好好活着，实践天主创造我们的目的。依纳爵说：人存在的目的是“赞美、崇敬、侍奉我们的主天主”。这是人的终极目标，这也是依纳爵所说的「原则与基础」。不过，健康的人也看医生，做体检，预防潜在的疾病发生。在神慰中除了活出「原则与基础」外，还该做定期检查，分辨被埋藏在深处的灵修问题，或预防潜在的问题发生。对此，依纳爵说：“神慰中，要预想日后神枯时当怎样，要为那时储备力量（《神操.辨别》，甲组，第十条）”。

 

为什么在神慰中要想神枯时的问题，而不是感恩脱离神枯而继续神修的路？在我个人的经验中，有很多教友找我谈论心理问题，但此时已经成为精神问题，而我也爱莫能助了。为什么不早一点发觉潜在的问题，如果能够防患于未然，也不至于到头来于事无补，付出更大的代价。也会遇到一些，有心理问题来找我，一两次之后，觉得自己好了一点。不听劝告继续成长、稳固，就一走了之，直到下次更严重时，才会不情愿地再次找我。这样的例子为数不少，这也就是为什么依纳爵让人在神慰时储存力量。另外，神慰时是处理问题的大好时机，因为神枯时人会失去客观性，容易在恐惧、混淆等影响下，心神不宁，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当然不易做决定。但在神慰时却完全不同，神慰中领导，指教我们的是善神，跟着善神才能找到正确的道路。

 

如果神慰时很容易处理神枯中所遇到的问题，为什么还会犹豫不决呢？这是一个人的心理防御机制所导致的，原来人不愿意去看生命中的痛苦，所以启动防御机制，而自我保护。假装问题不存在，或自欺欺人的说服自己，神枯已经过去，不会再来了。这是内在恐惧的作用，或是出于假神，因为真神不会拿恐惧作为工具。自己的天真，不知道未雨绸缪，像寒号鸟式的心态，最终只能是害了自己。所以，依纳爵说的很明白：“在神慰中，要预想日后在神枯时当怎么办，要为那时储备力量（《神操.分辨》，甲组，第十条）”。依纳爵没有说神枯可能回来，而是说一定会来。人生活在此世，难免会遇上一些神枯，虽然我们不能选择，但一定可以为神枯做一些准备。储蓄力量，迎接神枯的考验。

那么在神慰时应怎样储备力量呢？

 

为神枯做准备的四种方法

1、观察思路。

2、关照易受伤处。

3、提放假神慰。

4、在痛苦的过去中寻找天主。

• 观察思路：

依纳爵说：“我应该十分留意我的整个思想进程。如果开始、中间、结束都是好的，都趋向完美的善，这便是由善神而来的。如果这一系列的思想进程，最终把我们领到一些恶事。或一些使人分心的事上，或某些不如先前定志要做得那么好的事情上；更有甚者，如果他使人灵软弱，烦闷、扰乱不安，丧失了原来的平安与宁静，显然表示，这思想进程是由恶神来的，因为他是我们灵修前进和得救的死仇（《神操..辨别》，乙组，第五条）。”

 

这些都是在识破假神，从神枯的坑中爬出来之后，回顾追踪引人陷入神枯思想的过程。在神慰中的回顾能觉察到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神枯前自己处于什么状态？反思那段时间自己的生活环境如何？或因外在的变动导致内心的不安？当时，困扰我的是什么，在自己重要的关系里有什么重要的时刻？依纳爵特别让人留意自己的思想，当时我心里在想什么？有哪些重大想法与领悟？推理过程有变动吗？如果有，有哪些变动，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动的？针对自己的情绪和行动问同样的问题，就这样一步步审查思想的进程。连最细微的细节都不放过，有时细节是突破的关键点。最终你可能会发现一条线，把开始、中间、最终串联在一起。或者不是一条串连的线，而是一个结，这个结让本来顺畅的线，卡在某个地方。在这个特定的结上，出现了恐惧不安、混淆、缺少信望爱等。也许在当中有一个特别的时机，这个时机碰触了个人的一些创伤或症结，因而引发出恐惧、混淆，觉得离天主很远，缺少信望爱三德等。

 

如果把这个时机放在显微镜下仔细研究，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从中学习到一些应对方式，找到真正的原因。对于整个思想过程细察、检讨。与一般的良心省察不同，良心省察旨在找出自己在那里犯了罪?检查整个思想的过程，所导致的原因，伦理层面只是一种可能。另外检测思想的目的不是控诉个人的罪过，而是要学习及明白神枯通常会以那种方式进入人的生命中的。这样下次神枯在偷渡时，也好早做防备。如果真的发现一些罪，或心理易受伤害之处。也要抓住机会，在神慰时使自己在伦理层面继续保持自己，或保持心理健康。当然在神枯时应该照顾自己的容易受伤之处，但在探讨深层潜意识的创伤时，一定要在神慰之时。

 

• 关照自己易受伤之处：依纳爵建议人们在祈祷中反省自己在精神上，有哪些要害容易受到假神的攻击。依纳爵因为背景是军人，他用一个司令打仗的比喻：“仇敌好像一个作战的司令，企图攻占城池。他在扎营之后，必先侦察堡垒的形式和对方的兵力，然后找弱点攻击。同样，人类的仇敌，也必先侦察我们的四周，看看我们的三超德、四枢德和伦理道德，然后选择薄弱环节，对于我们得救最重要的部分发动攻击，希望把我们击败（《神操.辨别》，甲组，第十四条）”。                                                                                    一般情况下，神枯都是从人的一个易受伤害之处直接进去。例如：自我价值感低下，假神会利用别人的批评，放大批评的伤害，让人钻在牛角里出不来。依纳爵鼓励人们在神慰，清醒时反省神枯的经验，有何事能触碰我内心的恐惧、愤怒？在什么情况下，自己的大脑会自动呈现：厌恶、恐惧、愤怒等录音带。我应仔细分辨以下几点：地点（例如办公室、教堂、厨房等）、人物（何人一出现，我就容易失控）、话题（例如，一谈政治，就会发飙）、时辰（深夜睡不着时，会感到孤独，早晨没喝咖啡前精神不振）、个人特质（易怒等）。要记住我们的目标是，分辨内心的推动。然后认清自己的痛处，才能防患于未然。常见的易受伤害之处，也叫防御机制，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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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理学上说，人受到伤害，或者威胁时，会有一种自然保护机能，避开所看到的威胁，这种不自觉的的自我保护叫防卫机制。只要防卫机制启动，人就很难用健康的方式来回应。所以我们要认识一些防卫机制，来检测自己的内在经验，认识到自己的易受伤害之处。1、被动和逃避：遇到威胁，或是觉得受到威胁了，会不自觉的不出门，少与人交往。例如突然忘记与导师会谈。2、攻击：像躲在墙角的猫，遇到威胁就会先发制人的攻击敌人，哪怕是假想敌。3、被动攻击：不会主动攻击对方，但却会不自觉间不做一些对方在意的事情，或重要场合搅局。例如，父母在乎孩子学业，孩子故意考倒数第一。4、转移：把矛头指向对于自己没有威胁的人。例如丈夫在公司受到了老板的训斥，回到家后发泄到太太身上。5、压抑：把自己想要的硬压下去，不去想，眼不见为净。例如，小明在班级里受到老师同学的误解，觉得委屈，但放学后回家，像没发生任何事一样。面对防卫机制可以建筑工事，我们可以用一个「表」来表达。

 

防御工事表格

1、为弱点命名，把负面的情绪带到祈祷中，为他准确命名。

2、把弱点摊在我的支持网络面前。

3、如果可能，可以把易受伤的情况，透露给信任的人。

4、向自己承诺，越是在受伤时越热心祈祷。

5、求主帮助，在这段时间放慢脚步，谨言慎行。

6、选择事前积极有为，而非事后反应。

7、保持清醒

三、提放假神慰：

人在神枯时，就如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坠入水中，很容易乱抓，找一个救命稻草。此时，假神会扮演一个光明的天使，给神枯中的人一个简单、逃脱痛苦之路。神慰时也要提放假神慰，因为有些假神慰与真神慰好像没有什么区别。感觉不出有什么不同，深陷其中而不自知，这正是恶神的高明之处。依纳爵在神操中明确对于假神慰的提出堤防：“可是，从事灵修的人，每当领受这种神慰时，当提高警觉，并用心考察，要分辨这神慰本身停留的时间，及神慰去后，灵魂尚觉温暖，让感觉到已去的神慰，仍然感觉到神慰所遗留下的余味。所留下的余味的那段时间，因为在这一刻时期，人通常按照自己所用的推理方式，和从自己的观念及判断所获致的结论去行动。或是受善神、恶神驱使而行动。因此，人的种种定志和计划自然不是直接由天主而来，所以在完全信服和实行之前，必须将它们仔细考察一番（《神操.辨别》，乙组，第八条）。”

 

在前面章节中提到有前因的神慰和无前因的神慰，不知读者是否还记得，在没有前因的神慰中人很容易掉进假神慰。在很多的强烈宗教经验之后，不论是否有前因，都很容易掉入假神慰。换言之，神慰的经验越强烈，紧跟其后，掉入假神慰的可能性也越大。一个深刻的宗教经验之后，例如避静、皈依或再皈依、或其他神秘经验，紧随着飘飘然的感动，让人在灵修方面做出大胆但又欠明智的决定。例如，结束避静后，一个青年不加分辨的就决定加入隐修院，或到非洲去做传教士等。依纳爵警告那些避静辅导的神师们：“讲授神操者，若见做神操的人在神慰中热烈地进行，便当预先关照他，切勿贸然迫不急待的做什么许诺，或发什么誓愿（《神操.凡例》，14号）”。再次提醒，伴随着神枯而来的负面情绪（如恐惧、愤怒、悲伤），会使人失去客观性；但，伴随着神慰经验而来的极端正面情绪，同样也会使人失去客观性（例如狂喜、极端的信心等）。虽则神慰时适合做分辨和行动，但还是需要仔细考察，千万不要未经考察就贸然行动。

 

• 在过去的痛苦时刻中寻找上主的临在：人在神枯时往往感觉不到天主在生活中的临在，只能相信天主的临在，虽然并没有证据。可是在神枯之后的神慰中，却要回顾神枯黑暗中，天主手的临在。因为在神慰中，很容易感受到天主的临在。很容易像依纳爵所说：“在一切事上找到天主”。当人回顾神枯中的自己时，看出天主当初与自己同行、引导、爱护等。这样一方面神慰的喜乐会百倍的增加。另外，也帮助本人在下一次神枯时，相信天主的临在，满怀信德而行动。日常生活中可以利用两个办法来帮自己获益：首先，接受灵修辅导和拜人师；其次是写灵修日记。

 

接受灵修辅导：聪明的人会防患于未然，就像家里有灭火器，不是每次都是灭火，而是为了防火做准备。感觉自己健康快乐，心中有目标，正面情绪高于负面情绪，就会觉得自己不再需要接受灵修辅导了。依纳爵却不这样认为，如果真的希望回顾过去的神枯，补强那些易受伤之处，提放假神慰。因为只有旁观者才能清晰的提供客观的眼光，否则再次跌入神枯，会有更多的艰辛、逃避和否认的诱惑。

 

写灵修日记：在处理自己的易受伤之处、过去的神枯，以及痛苦事件时，之所以困难，是因为我们没有一个清晰的思考。总是在迷雾中，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似懂非懂。神慰中的灵修者或许会思路较清晰，即便如此也很难对于自己的思考过程有一个清晰的客观推论。但在日记中写下来，帮助就会很大，因为视角的一个过程，不只是留在心智上工作。如果能在上画下一个思考过程图，可能就会发现自己掉入神枯的一个过程。灵修日记另一个功能是收集证据。因为神慰时人会看到事物的本样，换言之，在万物中看到天主的美善。评估个人的关系幅度，优点与天赋，以及与天主之间的友谊，把在神慰中的经验正确的写下来。当下次遇到神枯时，有可参考的资料。

 

小结

在这一节我们探讨了神慰是应该做什么？神慰时不是静静的享受神慰的美好，而是为神枯储备力量，在神慰中清晰的检测神枯中的经验，防患于未然。因为在神枯中的人，自己不易客观的看待自己。在神慰中的人也容易掉入假神慰，不是有「得意忘形」的说法吗？在神枯中怎样观照自己的易受伤害处，易受伤害处也很容易成为假神的突破口，在神枯中也有上主的临在，只是在神慰时才能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