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发表牧函:人的伟大和不幸,帕斯卡思想的悖论
发布日期:2023-06-22   |    作者:梵蒂冈新闻网

(梵蒂冈新闻网)在纪念法国哲学家和神学家布莱兹・帕斯卡(Blaise Pascal)诞辰400周年之际,教宗方济各颁布《人的伟大和不幸》(Sublimitas et miseria hominis)宗座牧函,称赞这位伟人是“不辞劳苦寻求真理的人”、“杰出的思想家”、“关注众生的物质需求”、“热爱基督”,以及秉持“卓越理性”的基督徒并具有“无限及不安于现状的智慧”。

心灵深处的远古询问:世人算什么

帕斯卡于1623年6月19日在法国中部的克莱蒙出生,1662年8月19日在巴黎去世,年仅39岁。从小且毕生都在“寻求真理”,凭著理性“捕捉到真理的踪迹,尤其在数学、几何学、物理学和哲学的领域”。教宗在牧函中提到,帕斯卡“早期就有了卓越的发现“,但他并不满足。于是圣咏作者那句远古的询问在他内心深处激荡著:“世人算什么,袮竟对他怀念不忘?人子算什么,袮竟对他眷顾周详?”(咏八5)

关心社会问题,临终时仍向他人开放

教宗方济各认为,帕斯卡的基本态度是坚持实事求是,这使他向知识的其它幅度,乃至向社会敞开心怀。例如,1661年他在巴黎建构了“历史上首个交通网络”,即“公共马车”的服务。教宗强调,即便在皈依基督方面,帕斯卡也“不与时代脱节”。他关注社会问题,“即使在最后一次病危的时刻,也不封闭自己”。

在他的传记中,有这样一句话表达了他在福音旅程上走出的最后一步:“如果医生们说的是真话,若天主允许我在这疾病中重新站起来,我就决定不再干其它的任何事,也不操任何心,只在余生中全部投入为穷人的服务。”教宗对此评论道,这实在令人感动,像帕斯卡这样的杰出思想家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除了把精力放在慈善工作上,看不到任何其它紧要的事”,因为《圣经》讲的就是仁爱。

他陪伴我们寻找真正的幸福

教宗在牧函中强调,帕斯卡的思想和生活能激励当代的基督徒和寻求真正幸福的所有男女,因为4个世纪之后,他对我们来说“仍是伴随我们寻找真正幸福道路的伙伴”。在帕斯卡的思想中,常将耶稣基督和《圣经》置于中心地位。他以哲学家的话语坚信“若不经由耶稣基督,我们不仅不认识天主,也不认识我们自己”。教宗阐明,这是个“最高超的”表示,但不是教义上的。

在爱之外,不存在具有价值的真理

帕斯卡急于使所有人懂得“天主与真理是分不开的”,也愿意让人知道“在爱的愿景之外不存在有价值的真理”。他在《思想录》中写道,“人们甚至把真理本身当作偶像,而在仁爱之外的真理不是天主,而是祂的肖像,是既不能爱也不能朝拜的偶像”。教宗认为,帕斯卡的智慧及活跃的信德“能帮助我们在这个黑暗和不幸的世界中前行”。

卓越的科学精神

教宗在牧函中也赞扬帕斯卡进行科学研究的精神,写道“1642年,帕斯卡19岁时发明了一台算术机,即我们计算机的祖先”。因此,帕斯卡“唤醒人类理性的伟大,邀请我们用理性来解读我们周围的世界”。他的“几何精神”是对自然理性持有信心的运用,“使他与所有寻求真理的人类兄弟姐妹结为一体”,而且“使他认识到理性本身的局限,同时向天主启示的超理性敞开自己”。

秉持超自然信仰的坚定信念

教宗继续写道,帕斯卡对基督的热爱和为穷人服务,这“并不是他在精神上的一个裂痕,而是对福音的彻底性的一种深化,在恩宠的助佑下朝向上主的真理迈进”。他有超自然信仰的坚定信念,“认为这信念符合理性”。帕斯卡钦佩古希腊哲学家的智慧,但强调理性单靠自己无法“解决更大和更急迫的问题”。

论人的生命完整意义的主题

教宗提到,在帕斯卡的时代以及今天,人们最关心的乃是“我们的命运、我们的生命、我们的希望的整体意义,以及争取一种幸福的生活”。他在《思想录》中写入“现实高于理念”的基本原则,我们当记住这一点,今天“我们在经济、社会、人类学和继续承受有害的意识形态,使那些追随它们的人处在理念取代现实的信念泡沫中”。

在不幸的命运面前,人类设法分散注意力

帕斯卡在谈论人类的状况时,依然用悖论的方式。教宗指出,帕斯卡以现实主义的方式提到,“存在一种难以忍受的不相称情况,一方面是我们追求幸福和认识真理的无限意愿,另一方面是我们有限的理性和导致死亡的身体上的脆弱”。死亡“时刻”在威胁著我们,且是“世上最美好生命的结局”。

为此,人不能“独自存在”,这也是因为“他不幸的命运和不确定性令他无法忍受”。人必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由此而知“众人如此喜爱喧嚣和运动”。人藉著工作、娱乐和家庭关系和友谊,甚至藉著恶习来予以实现。如此,人也体验到自身的依赖性、自身的空虚和无聊、悲伤和绝望。

只有天主能填平人类处境的深渊

谈到人类这不幸的处境,帕斯卡称“除了无限和永恒的那一位,即天主本身以外,谁也无法填平那无限的深渊”。他在《思想录》中写道,“人的伟大和不幸是如此地明显,这必然需要让真正的宗教教导我们,在人身上既有伟大的大原则,也有不幸的大原则。此外,也需要让这宗教向我们解释这些令人惊奇的对立状况”。教宗指出,帕斯卡就这样“以其独特的智慧和力量来探索人类状况、圣经和教会的传统”,他称自己是“福音的卑微见证人”。

“炙热之夜”的神秘经验

接著,教宗在牧函中分析了1654年11月23日的那个“炙热之夜”的神秘经验。帕斯卡在《回忆录》中,称他的相遇类似于梅瑟在燃烧的荆棘前的经历。教宗评论道,“是的,我们的天主是喜乐的,帕斯卡向整个教会和每个寻求天主的人见证了这一点”。在帕斯卡的笔下,天主不是“抽象或宇宙的神明”,而是“一个人的、召叫人的天主,以及亚巴郎、依撒格和雅各伯的天主,又是靠得住、有情感和喜乐的天主”。

那个夜晚,帕斯卡“经历了人而天主的耶稣基督的爱”,这促使他走上了“彻底皈依的道路,从而‘完全且柔和地放弃尘世’,因为堕落的旧人在活出爱德时,能追随那欺骗人的激情”。在那个夜晚之前,帕斯卡对天主的存在没有半点怀疑,古耶(Gouhier)写道,他所欠缺和期待的“并非知晓,而是能够,并非真理,而是力量”。教宗补充道,他“因恩宠”蒙受了恩典。

帕斯卡与相信天主的理性

教宗方济各引述本笃十六世的教导,指出“天主教传统从一开始就拒绝所谓的信仰主义,即违背理性的信仰意志”。帕斯卡深深地依恋著“相信天主的理性”。若信仰是理性的,那也是天主赐予的恩典,但不会强迫人接受。教宗阐明,正如大公会议的神长们在《信仰自由》宣言中所表达的,耶稣为真理作了见证,却“不愿用武力强加给那些拒绝真理的人”。

认识事实不单靠理性,也凭内心

另一方面,帕斯卡也分析“直觉的智慧”,称之为“内心”。他写道,“我们认识事实不单靠理性,也凭内心”。教宗评论道,关于天主的真理“正如创造我们的天主是爱,是圣父、圣子及圣神的事实”,这不能“以理性来证明,但能以信德的信念来认识,然后从心灵抵达理性的大脑,后者承认这的确是真理,并能予以解释”。

关于杨森主义和白拉奇主义的思想

教宗在牧函中也提到,在帕斯卡的写作中涉及天主的恩宠与人的本性,以及自由意志之间的关系。1656至57年,他受杨森主义者的委托为他们辩护,发表了18封信函。教宗评述,他的一些观点,例如关于奥思定神学中的预定论,说的“并不对”。圣奥思定抵拒白拉奇主义,后者认为人单靠自己的力量就能行善和得救,无需天主的恩宠。帕斯卡认为自己是在反对白拉奇主义。

教宗表示无意“重新讨论这个问题”,而是强调“在帕斯卡立场中作出的正确警告对我们的时代仍然有效”。而且,帕斯卡去世前关于恩宠的思想,尤其是认为“天主愿意所有人得救并认识真理”,这完全是“天主教”的立场。

渴望在临终时有穷人陪伴

帕斯卡于1659年写下了杰出的文字,向天主祈求善用疾病的恩典。教宗评述,他成了一个平静的人,不再参与争辩,也不再辩护。他在传记中写道,“极渴望在临终时得到穷人的陪伴”。在领了圣事后,他说了最后一句话:“愿天主决不舍弃我。”教宗祝愿,“帕斯卡的辉煌成就和在耶稣基督内得到洗礼的生活榜样”能帮助我们“在真理、皈依和爱德的旅程上一直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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