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喜欢

爱与喜欢

对依纳爵来说，黑夜不仅仅在祈祷里，也在我们活跃生活的「市场里」。因为依纳爵的灵修是使徒性的，因而他「行动中的默观者」的理念的行动层面应当扩大观之，这不仅仅是因为在世界里的行动投入和奉献被视为有价值；而是在更深的层次，意识到这一投入和奉献是我们圣化的「磨砂纸」。

沙勿略深深地爱着依纳爵。也许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他也喜欢依纳爵。很遗憾的是，我们常常将爱与喜欢相提并论而混为一谈。「喜欢」别人是对他们感觉不错，有某种程度的共同语言，是在两人中选择一个意气更为相投的朋友。与喜欢对照，耶稣所说的「爱」不是一个感觉和谐或舒服的问题。耶稣要求我们做什么呢？当然不是去对他人迫害我们这件事怀有好感，「爱」在此不是感觉而是意愿的问题。即，我们应当真诚地渴望所有男女的益处，祝愿他们都能蒙受天主的祝福——不论是那些喜欢我们的人和那些不喜欢我们，甚至仇恨我们的人。

 

 

入门后祈祷（八十五）

在下列几章里，我们将继续讨论一个依纳爵门徒「成长进入」第三级谦逊的进程。依纳爵说我们可以「渴望获得它」。我们不能因为选择它而使它成真，或藉由我们的努力或渴望而使它实现。我们只能「恳求吾主耶稣肯拣选我们造诣到最大最好的谦逊，因而更能事奉祂——只要至尊的天主受到同样的钦崇赞颂便够了。」但基督如何屈尊就卑来选择我们？我相信我们会明白这一进程与十字若望所表达的非常类似。但对依纳爵来说，黑夜不仅仅在祈祷里，也在我们活跃生活的「市场里」。因为依纳爵的灵修是使徒性的，因而他「行动中的默观者」的理念的行动层面应当扩大观之，这不仅仅是因为在世界里的行动投入和奉献被视为有价值；而是在更深的层次，意识到这一投入和奉献是我们圣化的「磨砂纸」。

在本章中，在结尾和行文中，我们将会提及使徒性净化进程的一个面向。沙勿略深深地爱着依纳爵。而且也许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他也喜欢依纳爵。很遗憾的是，我们常常将爱与喜欢相提并论而混为一谈。在我们的长上和同伴中，可以像沙勿略对待依纳爵的爱去爱的人可说是微乎其微，而且在任何人的生活里都极为罕见。但耶稣要求我们泛爱众人，尤其是和我们在主内的兄弟姊妹「彼此相爱」。他真正的意思是什么呢？他难道是希望我们应当对每一个人都怀有像沙勿略对依纳爵的爱吗？这也许有些理想化，但是我们也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就可以了解到在今世这是不太可能的。我们每个人都有非常不同的人格、个性、背景和气质。即使是献身于上主的仆人们，也对哪一样工作在他的服务里是最重要的持有不同的见解。没有人能够拥抱整头大象，或在短暂有限的生命里滋生出全部福音。

为解决这个两难，我们必须以现代的术语来区别爱与喜欢的不同意义和内涵。我也经常在我的灵修指导工作中解释这一区别。「喜欢」别人是对他们感觉不错，有某种程度的共同语言，欣赏他人的陪伴，用一句菲律宾的成语来说，是在两人中去选择一个意气更为相投的朋友。在建议如何选择一个灵修辅导的评判标准时，我常常对那些前来询问的人们强调说，个性的相合是一个重要且不可缺少的标准。不是每一个好的导师都适合我，我需要那些我能轻松自在地与他在一起，他理解我，并对我的感受能产生共鸣、具有亲和力的神修导师。

与喜欢对照，耶稣所说的「爱」不是一个感觉和谐或舒服的问题。如果是，那么他所要求我们「爱你的仇人」又意味着什么呢？在著名的山中圣训——耶稣关于基督徒教导的伟大撮要里，他明白地告诉我们：

你们一向听过：「你应爱你的近人，恨你的仇人。」我却对你们说：你们应当爱你们的仇人，当为迫害你们的人祈祷，好使你们成为你们在天之父的子女，因为祂使太阳上升，光照恶人，也光照善人，降雨给义人，也给不义的人(玛五43-45)。

耶稣要求我们做什么呢？当然不是去对他人迫害我们这件事怀有好感，「爱」在此不是感觉而是意愿的问题。即，我们应当真诚地渴望所有男女的益处，祝愿他们都能蒙受天主的祝福——不论是那些喜欢我们的人和那些不喜欢我们，甚至仇恨我们的人。除非我们是自我虐待狂，否则，我们不可能喜欢所有的人。但是我们能——而且必须——爱他们。我们必须切愿他们受益、得救恩和他们今生与来世的幸福。

但这容易做到吗？在度过了四十年的修会生活以及在世上虚度了五十八个春秋后，对我来说，这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事实上，如果我们只局限于自我的圈子，这甚至是不可能的。耶稣也意识到这一痛苦挣扎的事实。他用下列几句话来结束他对爱仇的教导：

你们若只爱那爱你们的人，你们还有什么赏报呢？税史不是也这样作吗？你们若只问候你们的弟兄，你们作了什么特别的呢？外邦人不是也这样作吗？所以你们应当是成全的，如同你们的天父是成全的一样。(玛五46-48)

你们必须像天主一般。正如我们在上文曾提及，若无特殊恩宠，而只依靠自我的力量来完成它，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我们必须「使自己被变得成全」。是上主必须转化我们，使我们能爱所有的人，如同祂爱我们和他们一样——去爱那些即使我们不喜欢的人。

因而沙勿略尤其蒙受祝福，能得以在他的生命中有幸与依纳爵相遇——他灵魂的父亲和一个真正的心灵密友。我们都需要如此的朋友，他们向我们反射出天主的博爱与接纳。他们给予我们勇气冒险去爱一个看不见的天主，「假使有人说：我爱天主，但他却恼恨自己的弟兄，便是撒谎的；因为那不爱自己所看见的弟兄的，就不能爱自己所看不见的天主」(若四20)。但是在一个人的生活里，不会也不可能有许多灵魂的密友。我们经常要去爱那些我们发现不是容易喜欢的人，那些我们发现有绝对难度去喜欢的人，甚至是那些我们一同分享我们大部分的人。

这便是当第三级谦逊为耶稣的真正门徒成为一个真实和令人敬畏的理想之时，我能真正地爱——真诚地愿望——那些我发现很难去喜欢和那些很明显地不喜欢我的人受益吗？只有走在十字若望所描述的「心灵的黑夜」的路上的人，那路程将使我与上主一同结合，我全部的愿望是「与基督」在一起，无论祂在哪儿——即使在贫穷、凌辱和轻视里。十字若望和依纳爵都不约而同地表达了此一心声。

 

 

 

未完

 

节选自《从枯井中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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