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堂区为筹办庆祝中国“蛇”年新年晚会，公开向教友征集晚会主题时，发觉很难赋予这个“蛇”字很正面的形象和观感，以配合“主恩常在”这个理念。后来，经征求本堂神父的意见，正式确定晚会主题为“福蛇迎春，主恩常在”，这才尘埃落定。之后，经仔细查阅、读取相关经文、深入领会，发现圣经中描述了两种特性和角色截然相反，甚至完全对立的“蛇”的形象，令人感觉相互矛盾、无法理解，是圣经出现前后矛盾的地方了吗？

 

第一种“蛇”是《创世纪》描述的引诱厄娃偷吃乐园中上主明确禁食的禁果，导致人类始祖亚当和厄娃被逐出伊甸园，失去了永远的生命，从此人必須汗流满面才有飯吃，直到归于土中。上主天主对蛇说:“因你做了这事，你在一切畜牲和野兽中，是可咒骂的；你要用肚子爬行，毕生日日吃土。我要把仇恨放在你和女人，你的后裔和她的后裔之间，她的后裔要踏碎你的头颅，你要伤害他的腳跟。”(创3:14-15) 不仅上主咒诅蛇，人们对这种让我们丧失与天主同在与永福原罪的蛇, 也充满了憎恶。

第二种“蛇”是《户籍纪》描述的医治万民的铜蛇，当梅瑟带领以色列人出埃及, 因在旷野中缺吃少喝，引发以民抱怨上主和梅瑟，上主遂打发火蛇到人民中来, 咬死了许多以色列人。以民知道犯了罪，于是请梅瑟转求上主，给他们赶走这些蛇。上主对梅瑟说：“你做一条火蛇，悬在木竿上；凡是被咬的，一瞻仰他，必得生存。”梅瑟遂做了一条铜蛇，悬在木竿上；那被蛇咬了的人，一瞻仰銅蛇，就保存了生命。(户21:8-9) 此铜蛇悬挂于杆上，医治万民的神迹，也预表出耶稣基督被钉在十字架上，为我们罪人赎了罪，拯救万民出死亡、入永生。“正如梅瑟曾在旷野里高举了蛇，人子也应照样被举起來，使凡信的人，在他內得永生。”(若3:14-15)

从我们贯常使用的成语里，有关蛇的贬义词比比皆是，基本上找不到有关“蛇”的褒义词，可见人们对蛇的恐惧和厌恶已形成了定式，譬如：蛇蝎心肠、杯弓蛇影、龙蛇混杂等；发生了什么？上主所咒诅和人们所憎恶的“蛇”，如何逆风翻盘成了医治和拯救人类的“福”蛇啦？目前，铜蛇的标记是世界卫生组织等众多医疗机构的标识，甚至用来表达十字架上被举起的耶稣基督，令人费解。难道是上主的仆人梅瑟忘记了天主对蛇的咒诅，举蛇医治万民，而且是上主让他举起的；仰或耶稣最喜爱的宗徒若望脑子糊涂了，竟将十架上的基督救主，比做当年梅瑟在旷野举起的悬蛇？

 

我们知道：圣经记述的就是天主圣言，一字一句都不会出错的；而且，一字一句都不能更改的。若望宗徒在《默示录》22:18-19向世人宣告：“我向一切听本书預言的人警告说：谁若在这些預言上加添什么，天主必要把载于本书上的灾祸加在他身上；谁若从这书上的預言刪除什么，天主必要从本书所载的生命树和圣城中，刪除他的名分”。所以，我们应当谨慎小心，不可怀疑圣经有误，而是我们理解有限；只有现今仍与我们同在的圣神，可以开启我们的眼目，将圣言显明。耶稣曾告诫我们: “若我给你们说地上的事，你们尚且不信；若我给你们说天上的事，你们怎么会信呢？”(若3:12)

 

蛇本身只是种狡猾的动物，起初并无好恶之分，它的行为和功用取决于背后的力量。当它被撒旦利用做恶时，就是魔鬼；当它受上主派遣医治万民时，它又成了天主的使者。圣经中关于伊甸园的记载，并不是一个以一条会说话的蛇为主角的寓言故事，而是一件真实的事，让我们知道撒旦善于运用鬼计引诱人离弃天主。其实，这种受魔鬼引诱的事也经常发生在人的身上，譬如：撒旦常对人说：“人生这么短，为何不及时行乐呢？”于是就有人如浪子般荒淫度日，吃喝玩乐，远离天主；撒旦也常对教友说：“生活那么忙，其实不用常去教会弥撒、恭敬天主的；不信你试试，不会损失什么的”；撒旦也是如此引诱犹达斯负卖耶稣的，耶稣心知肚明向门徒们说：“我蘸这片饼递给谁，谁就是。耶穌就蘸了一片饼，递给依斯加略人西满的儿子犹达斯。随着那片饼，撒旦进入了他的心，于是耶稣对他说：你所要做的，你快去做罢!”(若13:26-27)

蛇是种有能力的动物, 天主有时也使用它做事情, 不足为奇。上文提到上主用火蛇惩罚了悖逆的以色列民, 他们知罪后, 上主又让梅瑟杆上悬蛇, 以毒攻毒治愈了以民。与此相似的, 上主也曾兴起和使用强盛残暴的巴比伦帝国, 惩罚悖逆离弃天主的犹太人, 犹大国被灭, 犹太人被掳掠到巴比伦充军为奴。梅瑟所举医治万民的铜蛇和所预表的十字架上医治、救赎普世的主耶稣---“此蛇”非伊甸园迷惑、引诱厄娃的“彼蛇”也。“彼蛇”由魔鬼撒旦附体，向厄娃说诱人犯罪的话, 就像负卖耶稣的犹达斯被撒旦附体进入黑暗一样, 表面看是蛇或犹达斯在做恶, 实则是他们背后的撒旦在做恶；上主承诺厄娃的后裔要踏碎蛇的头颅, 指的是最终要消灭他们背后的撒旦, 而不是要最终消灭蛇这种动物。有一次, 当“耶稣驱遂一个魔鬼---他是使人瘖哑的魔鬼；他出去以后, 哑吧便说出话来, 群众都惊讶不止。但是, 其中有人说: “他是仗赖魔王贝耳则步驱魔。”(路11:14-15)耶稣回答得非常有智慧，若他和魔王贝耳则步手下的邪魔是同伙，怎会自相残杀呢？同样地，若“铜蛇”和“火蛇”(此蛇和彼蛇)是同伙的，又怎会自我消灭自我，而去医治人呢？

 

综上所述，梅瑟所举铜蛇(此蛇)，虽形为蛇，但无毒液，有金属刚性，如一把利剑，反成火蛇克星；那被蛇咬了的人, 一瞻仰銅蛇, 就保存了生命。同样地，耶稣虽形如人，却无罪，有天主性，有赦罪的权柄；当我们仰望十架上的耶稣基督时，罪得赦免，救恩临在，也就保存了生命。就像“彼蛇”是狡猾与罪恶的象征，而“此蛇”却成为医治与救恩的象征；正如十字架曾是罪恶、审判、耻辱和死亡的象征, 耶稣被钉后却成了得胜、救恩、光荣和永生的标记，连右盗在十架上认主悔罪, 都马上同耶稣一同在乐园里了。再打个比方形容用铜蛇医治以民的恩宠和神迹: 我们知道疫苗来自灭活的病毒, 在人体中激发出相应抗体医治病毒；我们不能说疫苗来自病毒, 就仍是病毒, 脱不了病毒恶名的干系。天主的奥秘深不可测, 科学所能领悟到的奥秘, 不及宇宙的亿万分之一；我们只能像小孩子那般, 完全依靠、信赖和遵行圣经所记载的天主圣言。

 

2025年1月16日 加拿大密西沙加救世主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