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中的黑暗

第 一 部

 

 

第一章

玛尔大在厨房中所遭遇的黑暗（二）

生活中总有一些事情会干扰到我们的内心，这并不是完全错误的，它确实掌握住我们经验的一个真的面向。因此，圣依纳爵说道：他的弟子应「在这个世界上，但并不属于这世界」。

在每一个成熟祈祷者的生活中，一方面天主愿意直接地碰触他，另一方面，一切受造物、 所有的努力，甚至连语言也成了与天主相遇的阻碍。...依纳爵在论及世界时说，世界上的一切只是达到天主的「工具」,我们必须有超然的态度；圣依纳爵也把这个世界看作是一个服务的场所，因此「在行动中的默观者」,就是在一切事上寻找并找到天主。

 

 

 

接上篇

爵式分辨（六）

如何使黑夜(或是井枯)的内在经验,与繁忙的使徒工作及参与服务之间取得整合？对「使徒」来说，在净化与委顺的过程中，我们成为主内的「漂浮者」。也就是学习放弃依照我们自己的想法来爱与事奉上主，并让主完全掌管我们的生命。...这不仅只限于正规的祈祷,也在我们整个行动生活中所发生的一切事上。我认为大部分成熟的祈祷者并不了解这一点,所以他们的生活出现裂缝。外在生活的挫折、考验与挑战分散了他们对天主的内在经验,或是成了这种内在经验的阻碍。

 

这是我们生活行动中一些消极的看法，生活中总有一些事情会干扰到我们的内心，这并不是完全错误的，它确实掌握住我们经验的一个真的面向。因此，圣依纳爵说道：他的弟子应「在这个世界上，但并不属于这世界」；圣保禄也声明，与拥有主基督耶稣和对祂不可言喻的知识相比较,他欣然地把其他一切事物都视为「废物」(参斐三8)。的确,这几句话说得很重！圣十字若望却以「虚无」来回应：除了天主以外，其余的一切都是虚无。不错,为那刚开始体验到天主圣爱强大吸引力的人，就会有这样的经验。一切在我们心中与天主相竞争的事，必被粉碎，也会连根拔除。

 

一个人介于对耶稣基督的内在经验,以及受到受造界中种种美好依恋之间的冲突，这里有个相当清楚的惯例。即使在这个道成肉身的世界里，这种对立依然存在。在每一个成熟祈祷者的生活中，一方面天主愿意直接地碰触他，在这同时,一切受造物、 所有的努力，甚至连语言也成了与天主相遇的阻碍。圣十字若望说：「现在，不要再送给我其他的使者，我想听的，他们不能告诉我。」这些话在当时有着深远大意。成熟的祈祷者因而了解圣保禄所描写的，除了耶稣基督之外，一切都是「废物」。但圣保禄在渴求解脱而能与基督同在一起时,他反而选了「为你们众人」存留于世(斐一21-26)。圣保禄渴望与基督在一起的这个意愿,却为了信友之故而置留，这才是真正满全了耶稣的旨意。圣依纳爵也阐释了这种吊诡,他在论及世界时说，世界上的一切只是达到天主的「工具」,我们必须有超然的态度；圣依纳爵也把这个世界看作是一个服务的场所，因此「在行动中的默观者」,就是在一切事上寻找并找到天主。在圣十字若望的著作中，他以不同的方式处理这个问题，或许他是以「默观者」的角度作为出发点,为了天主舍弃一切，才是推动他的原动力。换句话说，专心爱基督与活在「世界」上之间显而易见的张力，在圣十字若望的著作中，并不那样明显,因为使徒的关切为他而言， 并不是那么明显或重要。如何使服务生活，能在成熟的灵修中得到整合，为圣十字若望的读者来说，并不是首要的实际问题， 因为「服务生活」在他眼中，似乎不那么重要。例如让人讶异的是，1978年出版的《圣十字若望全集》的索引中,几乎连「使徒工作」、「圣职」、「服务」等字眼都没有。在圣十字若望的著作中，只有一处提到玛尔大，也就是在《灵歌》第廿九诗节的引言。圣十字若望这样说：「这灵魂确实已失落了一切，唯一获得的是去爱,她的心神不再专务其他的事。她甚至远离活动的生活和外在的工作，以实现新郎所说的唯一需要的事(路十42),亦即专务于天主，持续不断地爱祂。上主如此看重并珍视这件事，当玛尔大要玛利亚离开主的足前，去做其他服事主的事时,主责备了她。玛尔大认为自己做尽一切工作，而玛利亚却因为悠闲地坐在主的脚旁，什么也没有做(路十39-41)。然而，没有比爱更大或更必须的工作，反之也是真实的。」我要强调,最后这一句话暗指玛尔大看起来很忙，其实她并没有做什麽！而且连在圣十字若望的生活中 (不是他的著作),我们要找的问题与环节,都清清楚楚地呈现出来。他被以前加尔默罗会的弟兄监禁在会院的小牢房内，一个星期要被鞭打数次，强迫他放弃他的「谬论」,并承认他的过错。这个外在的黑暗，反而提供他一个大好机会,使他开始着手写作一部内在黑暗的伟大著作。当他被释放之后,冲突的风暴渐息，他才能完成这部神秘的巨著。圣十字若望当时被召去度一个繁忙紧张的生活：他做了不同会院的院长,又是革新的赤足加尔默罗修会的参议员,以及西班牙南部安大路西亚的副省会长。最后他那短暂的寿命将要结束时,又卷入决定修会改革方向的激烈冲突中。简单的说，在这次会士之间的争执中，圣十字若望处于输的一方。从此他失去了在加尔默罗的行政职务,而且还有另一个行动在进行——159年他四十九岁去世时,这个行动才中断，那就是他奉献一生司铎生活所服务的这个新修会,正准备将他开除。

 

 

未完待续

 

  节选自《闹市中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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