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入门——旧约概述(1).连载7
发布日期:2025-10-25 | 作者:意鸣子圣经入门——旧约概述(1)。连载7
所谓的“次经”书籍

天主教会的旧约正典包含7卷未被犹太圣经正典或新教旧约收录的书籍:《多俾亚书》《友弟德书》《智慧篇》《德训篇》(传统上称为《教会经典》)《巴路克书》《玛加伯上》和《玛加伯下》。为方便起见,我们将沿用学术界的常用说法,称这7卷书为“次经书籍”,不过稍后我们会发现,这一术语具有误导性。实际上,关于这7卷书存在几种误解,需要澄清:
- 次经书籍在圣经中从未构成一个独立的、被认可的合集。次经书籍不像梅瑟五书或先知书那样属于某一文体类别,而是分属不同的文体范畴。《巴路克书》被视为先知书的一部分;《多俾亚书》《友弟德书》《玛加伯上》《玛加伯下》属于叙事或历史类书籍;《智慧篇》和《德训篇》则是智慧文学。新教作家中普遍存在一种观点,认为次经书籍在古代构成一个独立的合集,要么被整体接受,要么被整体拒绝。因此,不难发现有学者声称,某位或某几位教父整体拒绝“次经”,而另一些教父则整体接受。但事实上,次经书籍各自的正典历史各不相同,教父和古代会议都是逐卷对待它们,而非将其视为一个合集。例如,没有证据表明古代有任何教父或会议对《巴路克书》提出异议:整卷书与《耶肋米亚哀歌》一同被视为《耶肋米亚书》的一部分。另一方面,某些教父,尤其是圣热罗尼莫,确实对其他部分或全部次经书籍的正典地位表示怀疑,甚至否认。但即便如此,这种态度也常常不一致,因为在圣热罗尼莫的各类著作中,能发现他引用《智慧篇》和《德训篇》作为圣经,尽管在他为《拉丁文(通行)译本》所写的序言中,将这两本书归为非正典。圣亚大纳削的情况也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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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父们对次经的使用与认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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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路克 |
智慧篇 |
德训篇 |
多俾亚传 |
友弟德传 |
玛加伯上 |
玛加伯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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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的圣克莱孟教宗(约逝于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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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波利卡普(逝于1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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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依肋内(逝于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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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的大圣克莱孟(逝于2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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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尔都良(逝于2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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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希波律(逝于2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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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宗加里斯都(约逝于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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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振(逝于2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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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太基的圣希彼廉(逝于2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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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的圣狄奥尼修(逝于2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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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林匹斯的圣默多迪乌斯(逝于3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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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克坦提乌斯(约逝于3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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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弗拉哈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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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瓦捷的圣希拉里(逝于36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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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亚大纳削(逝于37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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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巴西略(逝于37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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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路撒冷的圣济利禄(逝于38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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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学家圣额我略(逝于39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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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西昂的圣额我略(约逝于39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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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的圣盎博罗削(逝于39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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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口圣若望(逝于4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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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热罗尼莫(逝于4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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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奥思定(逝于4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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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引用、援引或暗指)这本书,仿佛它是圣经一般 !=在引用该书时,明确肯定它是经文或与之等同的存在(例如:具有预言性、神圣性、是天主的话等)。 注:圣热罗尼莫本人对《友弟德传》提出质疑,但他记载,尼西亚大公会议将其接纳为正典经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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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次经书籍并非具有次要的默感等级。“次经”(deuterocanonical)一词源自希腊语deuteros(“第二”)和kanon(“正典”或“准则”),因此意为“第二正典”。尽管如今这术语被广泛使用,但它可能产生误导,因为它暗示这些书籍次于其他正典书籍,其默感或权威性或许较低。然而,根据天主教教义,圣经正典只有一个,这些书籍是其中的一部分(《天主教教理》120)。因此,按照教会的教导,这7卷旧约书籍完全是天主默感的,作为圣经的一部分,其地位不亚于其他任何圣经书籍。
3.次经不同于“伪经”。“伪经”(apocrypha,希腊语意为“隐藏的”)指那些可私下研读但不应在公共礼仪中宣读的书籍。不同宗教团体对伪经的界定各不相同。犹太人和新教徒将次经视为伪经。东正教徒通常将某些被天主教会视为伪经的书籍列为正典,包括《厄斯德拉一书》《玛加伯三书》,有时还包括《玛加伯四书》和《撒罗满颂歌》。埃塞俄比亚正教徒接受《厄诺客一书》和《禧年书》,而这两本书被犹太人、新教徒、天主教徒和东正教徒一致视为伪经。因此,“伪经”的范畴比“次经”更广。
4.次经被收录在《七十贤士译本》的手稿中,但这并不一定意味着它们属于“希腊正典”。有时人们会说,次经被收录在《七十贤士译本》所反映的犹太圣经“希腊正典”中,却被排除在圣地犹太人所使用的圣经“希伯来正典”之外。然而,这种说法并不十分准确。
诚然,巴勒斯坦说阿拉美语的犹太人往往追随法利塞派,接受一个范围更小的圣经正典,这正典最终成为现代犹太正典,即“希伯来圣经”。同样,散居在外的说希腊语的犹太人似乎接受更多被视为受默感的书籍,其中包括古代《七十贤士译本》手稿中收录的大部分书籍,《七十贤士译本》是圣经的古代希腊语译本。这被译成希腊语的较大范围的书籍,大致相当于天主教的旧约正典。
必须记住,近期研究表明,《七十贤士译本》并没有确切的“正典”,其中圣经书籍的排列顺序也不固定。下文将讨论《七十贤士译本》的起源;此处我们只需指出,没有任何一部古代《七十贤士译本》手稿的旧约书籍数量和排列顺序完全相同。
5.次经并非天主教会在16世纪的脱利腾大公会议期间添加到圣经中的,目的也不是为“非圣经”教义提供圣经依据。这一说法的问题显而易见。如前所述,次经书籍被教父们当作圣经使用,得到了古代地方会议的认可,并在1441年的佛罗伦萨大公会议上得到重申。这七卷书也被东正教会所接受,而东正教会在1054年就已与罗马教会分裂。不言而喻,既然东正教会不承认脱利腾大公会议的权威,那么声称天主教会只是在脱利腾大公会议上才将次经书籍加入正典的说法,显然是错误的。
部分旧约书籍的较长版本
除次经书籍外,天主教会还接受某些圣经书籍的较长版本为正典,例如《达尼尔书》,其中包括《阿匝黎雅的祈祷》《三青年的赞美歌》(达3)以及《苏撒纳传》(达13)和《贝耳与大龙》(达14)。显然,《达尼尔书》在古代有长短不同的版本流传。同样,教会所接受的《艾斯德尔传》希腊文译本,比最终在犹太团体中成为标准版本的希伯来文文本长得多。尽管《达尼尔书》和《艾斯德尔传》这些较长的旧约版本是由犹太人创作和翻译的,并在古代犹太团体中流传,但当代犹太教和新教并不承认它们是受默感的作品。
从天主教信仰视角看正典化的过程
在耶稣时代的古代犹太教中,圣经正典的具体范围是一个存在争议的问题。虽然新约没有提供正典书籍的目录,但明确指出耶稣授权宗徒们对宗教法律作出权威性判断。最明确的例子可见于耶稣在凯撒勒雅・婓理伯对伯多禄的宣告:
“我还告诉你:你是伯多禄(磐石),在这磐石上,我要建立我的教会,阴间的门决不能胜过她。我要将天国的钥匙交给你:凡你在地上所束缚的,在天上也要被束缚;凡你在地上所释放的,在天上也要被释放。”(玛16:18-19)
暂且不论“天国的钥匙”的意义,我们来关注“束缚”与“释放”的概念。在1世纪的犹太教中,“束缚”和“释放”指的是对宗教法律作出的权威性决定。宗教法律被(且仍被)称为“哈拉卡”(halakhah),源于动词“halakh”,意为“走路、步法”。因此,“哈拉卡”就是人“走路”的方式——即人的行为方式(译注:指犹太宗教的特色,即法律精神的具体表现。依据传统,为经师们根据梅瑟五书及先知言论,经过讨论研究所订立的,之后随着以色列人族的时代环境之变迁而有所修改(依46:2)。与哈加达(Haggada)合为米德辣市(midrash)的主要内容)。“束缚”意为禁止某种行为;“释放”意为允许某种行为。实际上,法利塞派的经师们通常为以色列人众作出“束缚”与“释放”的决定:耶稣在其他地方提到了他们所行使的宗教权威(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认可了这种权威):
“经师和法利塞人坐在梅瑟的讲座上,凡他们对你们所说的,你们要行要守;但不要照他们的行为去做,因为他们只说不做。他们把难以负荷的重担捆起来,搁在人的肩上,自己却不肯用一个指头动一下。”(玛23:2-3)
因此,耶稣在凯撒勒雅・婓理伯宣告的核心是,祂赋予伯多禄——后来也赋予与祂同在的宗徒们(玛18:18)——为天主的子民就宗教法律作出“具有约束力”的决定的权威。其中一个宗教法律问题就是受默感书籍的正确目录——即正典。耶稣通过言传身教,让宗徒们知晓哪些书籍属于权威的犹太圣经,而宗徒们则将这一传统,连同“束缚与释放”的权威,传递给了他们的继承者——教会的主教们。主教们在4世纪后半叶,当环境有利于阐明教会教义时,开始明确处理正典问题。他们关于正典的决定,涉及哪些书籍适合在公共崇拜中宣读。
若有人对伯多禄的继承者在这一过程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存有疑问,不妨看看419年的迦太基会议。该会议在宣告只有“正典圣经”可在“教会中”以“神圣圣经之名”被宣读,并给出权威目录后,还宣布将其圣经正典提交给罗马主教——伯多禄的第四十二位继承者博尼法奇乌斯一世,以确认他们的决定:
“应将此事送达我们的兄弟及同侪主教博尼法奇乌斯,以及该地区的其他主教,使他们能确认这一正典,因为这些是我们从祖先那里继承下来、要在教会中宣读的内容。”
换句话说,4世纪会议的主教们和教父们,在伯多禄的继承者——罗马主教的指引下,依据传统(尤其是礼仪传统),确定了正典的范围。他们并非进行创新,而是认可那些几个世纪以来被宗徒教会当作受默感圣经使用的书籍。
由于圣经正典是教会训导权依据礼仪传统确定的,因此脱离圣经与训导权、礼仪及教会传统的关系来解读圣经,是毫无意义的。尽管正典的形成是古代犹太教和基督宗教历史发展过程的一部分,但归根结底,是圣神引导教会坚定地信靠:天主教正典中的七十三卷书,且只有这些书,是天主所默感的。“当那真理之神来时,他要引导你们进入一切真理”(若16:13)。